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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李少紅版<紅樓夢>之林黛玉)
第一次接觸<<紅樓夢>>,是小五那一年,在學校圖書館的架上,一套中國經典作品的畫冊,三言兩語,便把這個千古的絕唱說完了,但奇怪的是,後來便放不下這個故事了,甚至把畫冊裡的文字全抄下,癡心的以為這樣便可以留住什麼,後來我長大,當時所以為的永恆,都是虛妄,後來買下全本的<<紅樓夢>>,但心裡想著的,仍然是當年那本畫冊上,穠麗唯美的畫面。
十二歲,一個水色的年代,剛開始有了一些性別的認知,有些在乎,有些妒忌,但很多時候還是把這些忘的一乾二淨,是孩子,也不是孩子,恰巧和初登場的黛玉寶釵差不多大,對於愛是朦朧的,道德觀念卻很絕對,我們恨透了那愛的劊子手-王熙鳳和薛寶釵,殊不知有一天,我們也會為了生存,變成這兩個同樣悲哀的女子,而且有很多時候,我們處在模糊地帶,愛也不是,恨也不是,然後痛苦。
有個人和我談起這本書的時候,特別喜歡書裡的偈語,那些真真假假,虛虛實實,有點空靈的味道,我遠不是了悟的年紀,只能輕輕的說,我更愛那樣的相知。
相知,勝過相愛,我們總被誤解,而有了語言和情慾上的孤獨,所以希望能被真的瞭解,這一生,或許有些人喜愛過我們,但終了我們還是寂寞,因為誰也沒有清楚的知道過,我們是怎樣的人。
上了大學之後,這本書越來越厚,老師說的那些背後的意義,那些人性孤獨愛情怨恨......,還因為我會寫些東西,有人戲稱"林妹妹",其實我的個頭五官,一點也不是那樣嬌弱的樣子,我的性格有潛在的暴烈,雖然我總是壓抑,但是這樣的年紀,還能聽見人家叫妳聲妹妹,心裡總有種被寵溺的感覺,不過我還是很清楚,我是這些人物的綜合,我還是我自己,活在現實,有許多無力,雖然塗塗寫寫,有時陰鬱暗慘,然而我不是書中人,更不是夢中人,好多人以為我一定要找舞文弄墨的,精神亢奮異常憂鬱異常的男人,那也真是看錯我了,這種事情,還是留給女人就好。
最近<<紅樓夢>>重拍,試圖超越二十年前央視的經典版本,我認為經典並不是拿來超越的,每個年代的人會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東西,經典仍然存在,而我們延續經典的生命,當年演譯林妹妹的陳曉旭,沒有走出林妹妹的悲劇,此後沒有什麼特別的作品,後來出了家,這兩年過世了,她的"寶哥哥"歐陽奮強,也因為角色太令人深刻,後來即便蓄鬍子,轉換跑道當導演,對往事絕口不提,仍然沒有辦法使別人忘記他的故事,這是我們的生命,由不得我們,好像有某種定數,我們努力擺脫,但也似乎不由自主。
台灣也有過林妹妹,但是我們的紅樓夢後來被放到凌晨的冷門時段,終究抑鬱無聲。
這種經典很難影像化,因為影像化常是商業化的同義辭,這是一種精神,而不是一種商品,所以開拍的時候,那些選秀大會的本質,其實已經遠離了<<紅樓夢>>,而成造星活動,有個導演說,林妹妹是選秀活動選不出來的,我也這樣想,林妹妹這個人,怎麼會去參加選秀活動呢?這多不像她。
可是李少紅導演有句話也好,她選擇了這一堆了無經驗的少男少女,捨棄已有經驗名氣的影星,是因為"青春是演不來的",那些生澀無知,正是年輕的美麗。
說穿了,這本成人的童話,是我們共同的年少輕狂,美麗的那樣脆弱無瑕,那樣哀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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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念慈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