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對生命的耽美,已經到了我自己都難以想像的地步。
這段日子我不斷談到的溫瑞安和方娥真,也許大家都不熟悉,他們都是華僑,在台灣的校園求學,就那麼一眼,俠情萬千的溫瑞安(<<四大名捕>>的作者),臉紅了,手足無措了,就那麼一眼,那個叫小娥的女孩子,帶著甜甜的笑,踩著輕巧的蓮步,走入了這位神洲大俠的生命裡。
方娥真是個無比嬌美的女孩兒,溫瑞安邀她看花,她竟然「想把花吃掉」,平常的時候,她總是懶散著,漫不經心的,反而溫瑞安不看在眼裡的事情,她卻留心著、驚心著,天真浪漫,這樣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,和她的大俠一起組了神州詩社,他寫豪詩,寫武俠小說,小娥便在樓上掌燈,聽風聽雨,這樣恬淡美好的生活,終究不敵當時政治環境的迫害,才子佳人,都因為當時認定的思想犯罪,被遣送出境,此後,海角天涯。
上網看了溫瑞安的近照,五六十歲的男人,不復俠情,更不能想像,那些流離顛沛,是如何磨損這些年輕而美好的文人,聽說方娥真閒居香港,早已是個母親,那麼,她還微笑嗎?還幻想嗎?
寫詩的時候,他們都像我這樣的年紀,也只能是那些風花雪月,可是在我們這樣的年歲,又有什麼樣的罪過,為愛?為美?而發生的種種無知和熱情,何過之有?
溫瑞安在異鄉,他所謂的江湖裡,這樣寫著:
「我便是長安裏那書生
握書成卷,握竹成簫
手搓一搓便燃亮一盞燈」
然而相遇,又該如何不牽掛?
「妳是愛笑,當知清風
當妳嬌怯怯的一回眸
怕一個凝注驚動了所有的
五陵年少。可見江南的那個書生
卷衣、磨墨、衣袖
劃過了多少荷池來找妳?」
我真愛方娥真的嬌寵樣,她那個撒嬌的口氣,縱為女子亦為之傾倒,何況鐵漢?
「日子正當少女。暈眩時
恰好享受弱質的暈眩
暈眩是一種飄飄然
一種忘我,是靈魂要出來找我」
「菊花茶寒了
菊花茶涼了
留給你的軟糖
我要自己先吃了
誰叫你遲到了
誰叫你遲到呢
小房清了
小房靜了
你看我的兩頰嘛
你看我纖瘦的衣
你看你看,所有可憐的都姓方
你就知道我有多委屈了」
所有可憐的都姓方?瞧瞧這嘟嘴的樣子,那,所有可惡的討厭的可怕的都姓林嗎?哈哈。
我就這樣看她,穿著紅豔的衣,笑著沾雪,任火爐的灰燼翻飛,她又是驚又是笑,只因「日子正當少女」,是「蜜餞的心情」,會「甜的發膩」啊。
這些詩都選自<<山河錄>>以及<<娥眉賦>>,絕版已不易尋找,文圖只有其名,同樣找不到書,國圖到還有一本娥眉賦,如今能找到的,都只剩下溫瑞安的武俠小說,以及方娥真的一些散文集,這些美的虛幻而又甜上心頭的作品,只散見於舊書攤或者網路上了,誰知我為這些買不著借不到的書,煩惱了好幾晝夜呢?
我戀上這些美好的字句,其實牽掛的是自己的青春,那些愛脆弱的不能依持,卻也如此美麗,我在這些文字裡彷彿尋找到一個可安放靈魂的國度,還有蔣勳。
今天看見一首詩,是蔣勳的<蛹>,也美的教人落淚,出自<<多情應笑我>>詩集
「如果,此生是蛹
來世要化作遍山的蝴蝶
如果,此生是種子
來世要飛成漫天的花絮
沈眠--繽紛
前生--來世
只因為小小的一夢
便有了你我
和你我以為的繁華」
此生,願做長明燈,點亮你回家的夜路,燃起你暮年的燦然光亮。
- Sep 28 Sun 2008 23:51
<<山河錄>>以及<<娥眉賦>>-我的日子,正當少女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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